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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民族主义发展态势观察

  【摘要】2014年,世界各地区的民族主义急剧上升,突出表现为民族分离主义、宗教民族主义和本土主义。这三种类型的民族主义相互交织、共同作用,构成了2014年民族主义的新发展。


  【关键词】民族分离主义宗教民族主义本土主义


  【中图分类号】D5【文献标识码】A


  苏格兰、克里米亚等地区的民族分离主义


  2014年,民族分离主义在西欧、东欧、中东地区都不同程度地体现出来。从行政上的高度自治,到独立公投试图达成法理上的分离,2014年发生的民族分离主义运动涵盖了分离主义的演变光谱。


  最受瞩目的分离运动之一是苏格兰独立公投。虽然超半数选民选择继续留在英国,但毫无疑问,这场公投进一步动员了苏格兰民族主义运动,苏格兰在未来将拥有更高程度的自治权,同时也激起了英国其他民族地区例如英格兰地区对于进一步提高自身自治权的讨论。这场举世瞩目的独立公投,不论成败,已将苏格兰甚至欧洲的民族分离运动推向一个新阶段。11月9日,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举行不被中央政府和宪法法院承认的模拟独立公投,在37%投票率的情况下,80%的选民支持独立。


  相比于举行独立公投但未成功分离的苏格兰,处于苏东地区的乌克兰的俄罗斯民族地区在国家政局动荡、中央政府执政根基虚弱之际,脱离乌克兰的行政控制范围甚至法理上的隶属关系。3月17日,克里米亚地区举行独立公投,超过95%的选民支持回归俄罗斯。克里米亚分离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紧随其后出现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个俄罗斯裔占主要居住人口的地区成立亲俄民间武装,两地在5月11日举行独立公投,超过90%的选民支持独立,宣布成立独立的“共和国”,11月2、3日两地举行领导人和议会选举。实际上,2014年的乌克兰危机本身正是民族国家建设的失败的反映,民族、语言、文化和亲缘取向迥异的西部民众与东部民众对乌克兰朝向欧盟还是向俄罗斯的问题上没有共识,这种分歧引发了国家的危机和中央政府的倒台,而在这一“历史机遇”下,民族地区开始谋求自治乃至分离。


  一般而言,国家发生动乱也就是中央政府摇摇欲坠的时刻,一直谋求独立的少数民族地区容易爆发叛乱、内战以致最终独立。如果说苏格兰、克里米亚、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独立公投仍然是在民族国家秩序内的分离主义,那么在中东地区的库尔德人则有更大的自由度。


  中东、巴以等地区的宗教民族主义


  2014年的中东,叙利亚政府军、反政府军、库尔德武装、ISIS武装各派厮打,其中ISIS与前述其他武装力量展开激烈对抗,以残暴的方式扩展疆域。ISIS提出的以伊斯兰教法建立一个大一统伊斯兰国的战略设想,对迷茫中的尤其是在当下受到排斥的全世界的穆斯林青年有着巨大的“感召力”。不仅失败国家的、甚至是西欧发达国家的大量穆斯林移民后裔前来加入“志愿军”。在英美多个人质被ISIS斩首后,美国开始游说、联合其它西方国家如英国、德国、法国和澳大利亚对ISIS发起军事打击。但能否起到遏制ISIS发展势头的效果,尚待观察。


  除了ISIS之外,2014年的巴以冲突持续发酵。宗教民族主义比之世俗民族主义,更少妥协而更多冲突。作为带有强烈宗教色彩的犹太复国主义的产物,以色列为自己争取到的土地和民族国家之地位在与异族异教相争的情况下,很难真正妥协;而对方,“巴基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同样基于宗教民族主义的逻辑,不让寸分,明确表示反对和谈,不承认以色列的生存权利。再加上外部行动者的干预,例如以色列的盟友美国,巴勒斯坦方面同为伊斯兰逊尼派的ISIS,只能使未来的局势更为纠结。


  欧洲针对移民的本土主义


  在欧洲,出现程度越来越高、范围越来越广的疏离移民少数族裔、将社会问题归咎于移民群体的“移民怀疑主义”,甚至表现出种族主义和排外主义。作为欧洲政治的“晴雨表”,2014年欧洲议会选举非常明确地传递出了这一信号:有疑欧主义和排外主义色彩的极右翼政党在欧洲各国崛起,欧洲正在经历从西到东、从世居多数民族到少数民族都不同程度出现的反移民少数族裔现象。


  实际上,欧洲针对移民的排外主义主要是反穆斯林移民。眼下,欧洲面临的困局在于:一方面,老龄化社会需要大量移民;另一方面,在短时间内又无法很好地消化异文明、异种族、异宗教的族群。换言之,对于欧洲国家而言,虽然国家建设(statebuilding)已经完成,可是国族建设(nationbuilding)却仍在进行中。作为国族建设进程中难以回避且强大的阻碍,本土主义将在未来的欧洲政治中继续扮演重要的角色。


  2014民族主义在全球范围内呈现此起彼伏的态势


  纵观2014年民族主义的发展,其特点可归结为两点。


  一是在政治经济危机造成的结构变动下,民族主义主要以分离主义、宗教民族主义和本土主义的表现形式在全球各重要地区发展。民族的差异是一个历史的客观存在,而民族主义的爆发不仅基于这一存在,同时,更重要的是受到政治经济结构变动的影响。结构变动是长期的结果,只是其结果显露于2014年。


  二是民族主义的发展多与外部行动者有密切关系。在乌克兰危机中,没有俄罗斯投射在乌克兰的“保护俄罗斯同胞”的国族主义关切和支持,乌克兰的俄罗斯民族聚居区难以实现法理分离或事实分离。在中东地区,没有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从小布什时期以来以反恐为名插手中东事务,推翻伊斯兰国家的世俗政权,ISIS等极端宗教恐怖组织就难以“趁乱”成就大气候等。


  民族主义因其动员方式的原始性和朴素性――诉诸个体的族群归属,具有强大的动员能力。2014年,民族主义在全球范围内呈现出此起彼伏的态势。以深刻地政治经济危机所造成的结构变动,以及相关外部行动者的介入为背景,世界各地区的民族主义急剧上升,突出表现为民族分离主义、宗教民族主义和本土主义。这三种类型的民族主义相互交织、共同作用,构成了2014年民族主义的新发展。除此之外,在国家间和民间外交上,民族主义也继续以传统的面孔出现。实际上,自冷战结束以来,民族主义在全球范围内就一直呈现出暗流涌动、局部喷发的态势。作为政治经济矛盾发展中的伴生之物,民族主义还将继续徘徊于寰宇,难以离我们远去。本文来自《中国发展观察》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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