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革命战争时期， 老一辈革命家在福建省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民主制度建设。福建省苏维埃政府在这一建设中，不仅从制度上进行了有利于工农群众享有民主的设计， 而且通过法律形式保障了苏区群众的各项民主权利。如今，80年过去了，回顾和总结这段历史，对我国基层政权的民主制度建设仍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932年3月18日，福建省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在长汀县城召开，民主选举产生了以张鼎丞为主席的福建省苏维埃政府(以下简称“省苏)。“省苏”的建立，在人民面前树立了一面反对反动独裁政权、建立新型民主政权的大旗，掀起了中国革命的新高潮。研究“省苏”的这段历史，特别是有关“省苏”民主制度建设的这段历史， 对于推进当今我国民主制度建设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开展民主制度建设的背景

　　(一)“省苏”的职能问题

　　“省苏”各级苏维埃更多的关注革命动员的工作，而对权利与义务、民主与法制两个方面的现代政治理念缺乏正确认识。一方面，权利与义务的观念极其缺乏。有的公职人员“一天忙的是放哨、打路条、开饭”[1]仅仅热衷于从事办差、招呼过路人等非政权的工作，从而无法充分的去实施一切政纲和发挥政权的作用。另一方面，民主与法制的意识认识不足。“各级苏维埃委员会都可以打土豪，都可以捕捉人，都可以处理所谓犯人。” [2]苏维埃的负责人如果发现群众稍有不对的，即用绳捆绑，以至群众害怕苏维埃。

　　(二)干部的任用及作风问题

　　由于缺乏制度的规范， 许多富农和流氓分子混进了苏维埃。像闽浙赣苏区，“下级苏维埃差不多完全掌握在富农或受富农领导的流氓分子手里， 压迫、敲诈、诬陷贫苦群众的事，到处发生。”[3]干部的任用关系到苏维埃政权的性质，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而苏区诞生于旧社会的土壤之上，苏区干部的主要成份又是农民和小资产阶级。这就容易产生官僚现象与腐化现象。如在“省苏”时期，有些苏维埃干部只知道坐在机关里指手画脚，发号施令，很少深入斗争实际，有的甚至挥霍浪费，脱离群众，官僚腐化现象一度比较严重。

　　(三)对“省苏”的信仰问题

　　“省苏”刚刚成立时，民众对其缺乏必要的信仰，不明白“省苏”是穷人自己选举、自己管理的政府。如闽浙赣苏区，许多群众不承认新政权，未认识到政府的性质，认为与过去的反动统治没什么区别， 对它的信仰是“愈接近群众的一级便愈低落”。由于群众对苏维埃政府缺乏信仰， 这就直接影响到苏区革命动员工作的开展。工农群众不愿参加红军， 即使是被勉强编入了红军， 不是吵着要回去， 就是入伍不到几天便大批的开小差。

　　二、民主制度建设的实践特色

　　(一)程序民主与实质民主有效结合

　　从苏区各苏维埃政权的选举来看， 体现了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的有效结合。首先，具有法制保障。1931 年11 月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对选举的基本原则作了明确规定;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又通过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选举细则》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选举委员会的工作细则》。[4]其次，规范选举程序。“省苏”根据中央临时政府的选举条例，成立选举委员会，进行选民登记。与此同时，在选举的实际工作中进行了许多探索。比如，公布选民名单，让选民进行评议，最后通过召开选举大会选举苏维埃代表;开办选举运动培训班，以加强对选举运动的领导。

　　(二)党的民主教育与群众的民主锻炼有效结合

　　苏区在实行民主选举的过程中， 重点把握了两个环节。首先，深入开展选举运动，宣传教育和动员群众。通过采取许多内容活泼、形式多样的宣传， 使得民主制度逐渐深入民心，民主意识得到了显著提高，群众慢慢认识到苏维埃政府是自己的政府。其次，让群众直接参与选举或参与政权。苏区以乡( 市) 苏维埃选举为工作中心，广泛动员人民大众参与选举。 同时， 由于乡市基层选举是以直接选举的方式进行， 使广大群众有机会直接参与政权， 从而在实践中大大提高了群众的民主意识和政治参与意识。

　　(三)发扬民主作风和坚持民主集中制有效结合

　　中央苏区党强调各级党组织必须认真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凡是党内重大问题，都要经过民主讨论，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作出组织决定。不论党内党外， 都要有充分的民主生活。要真正把问题敞开， 让群众讲话，哪怕是骂自己的话，也要让人家讲。骂的结果，无非是自己倒台，不能做这项工作。苏维埃的工作人员都要经过工农群众或代表大会选举，如被选人不维护群众利益，或工作不称职时，群众可以撤掉他，另选他人。党员对上级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有意见和要求，可以随时提出，领导必须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三、“省苏”民主制度建设的路径选择

　　(一)普遍选举，培育民众的民主意识

　　“选举是组织民主政治的开始，没有选举，民主政治开不得张。”[5] “省苏”成立后，为实现对各级苏维埃的彻底改造和推动公民政治观念的转变，要求各级苏维埃组织应自下而上的一样，一切委员都由群众会议产生，实行民主主义的选举。首先，法律上赋予公民选举权与被选举权。根据1931 年11 月通过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规定：凡属苏维埃公民，在十六岁以上均享有苏维埃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其次，加紧宣传动员，搞好选举工作。苏维埃政府通过开办选举运动培训班，组织宣传队等方式对公民进行训练和引导。通过选举的宣传和动员，苏区民众表现出很高的政治热情，踊跃参加选举。

　　(二)宣传革命，赢得苏维埃政权的合法性

　　党和人民政权应发扬人民民主，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人民政权的各项工作有效地贯彻到人民群众中去，把人民群众紧紧地凝聚到自己周围，使工农大众逐渐认识到革命政权是自己的政权， 不再是大资产阶级大地主的政权，人民大众才是苏维埃的真正主人。并用行动保障农民的经济权利，赋予工人八小时工作权和监督生产的权力，彻底地解放妇女，赋予妇女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在苏区开展的革命宣传，凝聚了广大苏区人民，对白区人民也有强大的感召力，甚至出现了“六十老翁自愿当红军”和妇女要求当红军的感人事迹。

　　(三)锤炼干部，密切党同人民的血肉联系

　　广大苏区干部和红军官兵真正做到了心里装着群众，办事为着群众，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省苏主席张鼎丞不仅号召官兵和苏维埃工作人员要密切联系群众，关心群众生活，而且自己模范执行，“夜走山路访贫农”。每周六亲自带头率领省苏维埃政府干部为烈军属困难户做一件好事，如挑水、劈柴、扫地洗衣等。这一行动当时叫“做礼拜六”。[6]这项拥军优属活动， 很快在省苏维埃政府所在地汀州市和福建省苏区开展起来， 受到了苏区红军家属和群众的交口称赞。把党的干部当做自己的贴心人，把红军指战员看成是自己的子弟兵，把革命当做自己的生命，密切了党、苏维埃政权同人民大众的血肉联系。

　　作者：陈进朝 来源：山东青年 2013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