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恶性肿瘤的发病率及死亡率持续上升，成为当今威胁中国居民生命健康最大的因素，肿瘤学迅速发展，与国际的合作与交流日益增多，培养与国际接轨的高素质医学人才亟须重视。医学中英文双语教学是培养国际化高素质医学人才的重要手段，也是目前国内医学院校为实现高质量教育的新举措。近些年来，国内众多医学院校在双语教学的实施中不断取得进展和成果，但也遇到一些问题需要解决。推动双语教学与我国医学教育有机结合值得关注。对安徽医科大学在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的医学肿瘤学课程中使用双语教学所取得的效果和意义进行探讨，为推动我国临床医学双语教学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双语教学；肿瘤学；临床医学
在目前全球化的趋势下，拥有世界视角和国际合作经历的学者及医生对推动医学科学发展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医学人才的培养模式必须与国际接轨。培养具备国际化交流能力的医学人才，才能从教育现代化的角度推动我国医学教育，尤其是高等医学教育，顺应世界发展的潮流。同时及时调整教育模式以寻找到适合我国国情的医学培养体制。另外，也能缩短由过去封闭式的传统医学教育造成的我国同世界一流医学院校的距离[1]。医学人才的国际化水平与其对英文的理解和沟通能力，尤其是在专业领域范围内阅读英文材料和使用英文与同行进行交流的能力紧密相关。因此，中英文双语医学教育是提高我国医学人才的专业英文水平，推动我国高校医科国际化建设，增强医学人才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措施。
安徽医科大学自2010年起开始招收六年制全英文授课的临床医学专业本科学历教育留学生(MBBS课程)，同时也开始承担由中国政府奖学金资助来华留学生的培养工作。经过多年的探索与实践，我校为留学生开设的英文临床医学课程已在国内同等院校中达到较高水平。目前所开设的英文课程中，临床药理学和流行病学入选了国家精品课程，皮肤性病学和组织胚胎学入选了省级精品课程。此外，我校承担英文医学课程教学的教师多次在“外教社杯”全国高校外语教学大赛及医学院校MBBS青年教师英文讲课大赛中获奖。但是目前我校对于在国内招收的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课程仍采用中文教学。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以培养高层次医学人才为目的，该专业所招收的学生整体素质较高，具有能够在理论学习中阅读和理解英文医学专业材料和在实践中用英语进行医学交流的能力。为了提高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的医学英语专业素养，我校自第一批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始就在其医学肿瘤学课程的教学中尝试使用中英文双语教学，并经过多年的探索和积累取得了一定成果。本文将根据我校在实施肿瘤学双语教学过程中的经验和在教学模式、师资力量、学生水平以及教材等方面所遇到的问题，并结合肿瘤学的学科特点进行总结，为今后高等院校医学课程中应用双语教学提出一些见解及思考。
1双语教学的含义
双语教学(Bilingualteaching)在我国是指用一门汉语之外的外语作为课堂主要用语进行教学的模式[2]，这门外语多指英语。理论上双语教学主要包括以下3种类型：1)沉浸式双语教学(Immersionteaching)；2)过渡式双语教学；3)保留式双语教学。3种双语教学模式的目的都是更好地把英语与教学相结合，引导学生提高运用英语学习的能力及表达的水平，在英语的学习氛围中提高专业及人文素养。目前保留式双语教学较为适用于我国以中文为单一母语的语言环境[3]。
2肿瘤学双语教学的特点及意义
全球恶性肿瘤的发生率和死亡率在过去20年中明显上升。在我国的一些主要大城市中，恶性肿瘤成为危害人民健康和生命的主要因素[4]。世界各国在恶性肿瘤的成因、治疗和预防相关研究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领域中未知和待解决的问题远远多于现有的成果。日益增长的恶性肿瘤疾病负担和大量的研究产出使肿瘤学在众多医学分支中的重要性迅速提高，并成为临床医学教育中的重要课程。目前国际的交流与合作是推动恶性肿瘤研究发展必不可少的一环，加之最前沿的肿瘤研究成果和临床指南均发表在英文学术期刊上，这就要求医学生具备良好的英语水平以及时掌握恶性肿瘤最前沿的研究动态和治疗规范。除此之外，肿瘤学专业由于自身庞大的知识体系涉及了大量的医学专业术语，对学生专业英语词汇量的要求也更高[5]。综上所述，对临床专业学生，尤其是八年制的学生在医学肿瘤学的教学中采用双语教学模式可以帮助学生及时获取高、新、尖的专业信息，培养其查阅医学文献及撰写高水平论文的能力，训练学生专业英文沟通表达能力，进而满足我国对国际化医学人才的要求。
3双语教学在我校肿瘤学课程中的应用概况
肿瘤学双语教学在我校的实施日益提升和改进。在教学内容和教材上，我们认为应在全面细致讲授肿瘤学基础理论和临床实际应用的基础上，紧密结合国际前沿热点和表达习惯，为学生们奠定扎实的基础。具体内容包括，肿瘤流行病学、肿瘤发生机制、肿瘤诊断和肿瘤治疗。内容全面，深度适宜。我们选用了具有代表性且较为成熟的中英文教材，包括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八年制专用的《肿瘤学》以及北京大学医学出版社出版的Oncology。
在双语教学的方法上，以教师讲授理论知识为主线，在PPT的形式上列入中英文双语提纲、基本概念和关键词。在课程中适当加入一些多媒体辅助手段阐述难以理解或抽象的知识点，例如插入英文原文献的机制图、基因转录调控的mov格式动画，配合英语讲解。此外，适时以手机App为媒介，引发学生的思考和讨论。课后，留给学生一些与教学内容相关的英文选择题、判断题和翻译题。这些教学方法都极大地引起了学生的兴趣，加深了学生对知识的理解。
在考核体系上，以终末测评为主，平时成绩为辅。终末测评试卷包括选择、填空、名词解释、简答和病例分析等多种题型，在包含学科知识本身的基础上体现医学人文，覆盖范围广，难易层次清晰。在选择、名词解释、简答题的题干中适度以英文设置，鼓励学生以英文作答。平时成绩以综述、文献翻译为主要形式，参与课程30%总成绩的考评。例如以肿瘤流行病学内容教学时，我们会分发最新全球癌症统计报告的文献来翻译，作为平时考评。
我校还建立了专门的医学英文教师教学培训和考评体系，包括授课方式、教学内容、演讲技巧、教学理念等多个方面，开展精品课程、精优讲座、评选精品教师等活动，加大对师资力量的培训[5]。
4医学双语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4.1师资
授课教师的英语水平是决定医学双语教学质量的关键。实施双语教学的基本要求是教师能使用英语进行授课。尽管目前绝大部分医学高校的教师都接受过长时间的高等教育和临床及科研训练并拥有硕士和博士学位，但其英语水平仍参差不齐，能够流利、标准地进行英语交流的并不多，更遑论用英语进行专业授课。另一方面，双语教学不仅局限于在课堂上穿插几个英语专业术语，还要求任课教师具有良好的英语口语表达和演说能力。有些教师在课前做了充分准备，在课堂上能够把课件上的内容用英语流利地讲述出来，但当遇到与学生互动和回答学生提问等需要临场发挥的状况时，仍然会受到语言能力的限制而出现沟通不畅、表达不清或表述困难的局面，最终影响双语教学的效果。再者，许多教师由于英语发音不够规范或语言组织混乱等问题导致他们不能清楚地表达教学内容，从而影响了学生对教学内容的理解。
4.2学生的英语水平
除了教师要具有较高的英语水平外，学生的英语水平也是决定双语教学能否顺利进行的一个重要因素。学生的英语水平决定了他们能否在双语教学的课堂上，尤其是从英语授课中获得新的知识。另外，临床医学课程除了要求学生的公共英语水平达到能在课堂上接受教师用英语讲授的内容和阅读相关材料外，还要求学生掌握一定的医学专业外语词汇。否则，学生在课堂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就会降低，最终影响教学质量和教学目标的完成。因此，除加强英语基础课学习外，院校在设计培养方案时应注意让学生在开始接触双语临床课程之前完成公共英语课程并通过英语水平测试，有条件的院校甚至可以在培养初期开设医学专业英语课程以保证后期临床课程双语教学得以按质按量完成。
4.3教材
教材的选择是保证教学质量的关键。我国目前尚未有统一编写的适用于双语教学的医学教材，现今可选择的教材主要有国外编写的英文原版教材和翻译成英文的我国现有规划教材，两者各有利弊。直接采用原版英文教材的优点是学生无需翻译就能直接接触到外语学习材料，缺点是这些教材的价格普遍都较昂贵，购买渠道有限，且阅读难度较大。另外，此类教材的编写体制与我国现有教材差距较大，许多内容如流行病学数据(如疾病的发生率和死亡率)、正常参考值范围等不适用于我国人群，因此实用性有限。将中文版规划教材翻译成英文的优点是与现有中文教材匹配，学生在理解英文出现困难时可以使用中文原版进行对照，且价格较国外原版英文教材低，缺点则是在翻译的过程中难以保证英文的质量和信息的准确度。目前，开发适用于双语教学的医学教材还处于探索阶段，高校以及教育部门应进行多种尝试，不断总结经验，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后再加以推广。
5临床医学八年制肿瘤学双语教学的建议
双语教学的推进不仅要靠教师们在具体实践上的探索，也要依靠学校有组织有计划的规划，不单单是双语教学在课时比例上的提高[6]。根据我校在临床八年制学生中长期开展医学肿瘤学双语教学中取得的经验和面临的问题，今后国内高等医科院校在使用双语教学中应重点考虑如下几点。
5.1运用保持性双语教学模式
学生是实施教学的主要对象，因而其英语水平直接影响教学成果。本校在实施医学肿瘤学双语教学的过程中发现，尽管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学生英语基础已较其他专业学生高，但学生的英语听说能力薄弱。此外，由于国内高校前期的公共英语教学对医学专业词汇涉及尚浅，学生在面对英文医学课程时专业词汇量不足的问题尤其突出。我校对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的调查显示，绝大部分的学生必须把英文教学内容转化为中文信息才能吸收，有少部分的学生能够直接听懂80%左右的英文授课内容，而几乎无人能完全在英语语境中消化授课知识。该项调查提示学生在双语教学课堂中的学习效率较全中文授课的课堂低，英文授课反而会增加其课堂学习负担。长期如此，学生对临床知识的学习热情和效果将会受到负向影响。所以，我们建议在医学双语教学中不可急于求成，在现阶段应采用循序渐进的保持性双语教学模式[7]，具体为：课前，要求学生预习与课程相关的重点英文词汇及英文文献；课中，在中文注解重难点的核心、专业内容的基础上，充分运用多媒体手段具体地展现授课内容，积极引导学生们的讨论；课下，鼓励学生利用所学知识查找和阅读英文病例报道或相关文献以加深对授课内容的印象，巩固临床技能和科研思维。
5.2着力挑选和培训双语教学教师
双语教学是在授课教师引导下开展的，教师能否用英语确切、顺畅地讲解专业知识，直接关系到课堂效果。因此，学校除了考虑教师的专业素养和水平外，还应重视任课教师的英语表达能力，对担任英语授课的相关教师进行重点培训以保证授课质量，如组织相关教师前往英语国家进行培训和访问。在考评体系中，可以加入对教师英语授课能力评价的指标以激励其自主钻研英语授课技巧。值得一提的是，双语教学教师一般需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准备、设计课程，学校应在课时酬金、晋升、评优方面给予一定程度的倾斜[8]。
5.3借助多媒体辅助进行双语教学
采用双语教学可能比采用中文教学的学习难度大，信息传达可能会不及中文授课。教师可借助各种多媒体辅助手段来直观地展示所讲授的内容，提高学生对课程的兴趣，保证课堂沟通效率。目前常用的多媒体手段包括图片、动画、视频等，教师在授课时穿插多媒体演示并对所演示内容的关键部分加以英文讲解可提高学生不同感官的参与度，使学生更快更准确地把握课堂内容。除了在理论课堂上使用双语教学外，学校还应尽量做到在临床见习以及实习带教中引入双语，甚至在演示治疗操作和手术时采用双语教学，以加深学生对课堂知识的理解和记忆。同时应注重PBL(Problem-basedlearningmethod)教学法在双语教学中的应用，“以学生为中心，以问题为基础”，落实到问题的设计、展开与课程的有机结合等多个方面[9]。
5.4科学选用教材
教材的科学选择是教学质量的基本保证。我国众多医学院校历年来对于各种双语教材的认可度不同[10]。目前国内尚未开发出权威的医学双语教材，双语教学的开展还受制于国外原版教材或国内中文教材英译本各自的局限性。因此，在现阶段的双语教学实践中，我们建议高校同时配套使用中英文教材以达到二者优势互补的效果。一方面英文教材可以补充修正中文教材滞后的内容，另一方面中文教材可以为英文教材提供对照参考，并且为一些不符合我国现状的内容提供修正。但是，同时使用两套教材也增加了教师备课和学生课后复习的负担。因此，我们建议各高校应在卫生教育部门的组织下，从我国国情实际出发，吸收英语原版教材的优势内容与结构，编写符合我国医学培养现状的英语教材。
5.5建立科学的评价机制
双语教学的目的除了让学生掌握课程所涵盖的专业知识外，还要使学生具备一定专业英语水平。因此，在评价学生的学习效果时，教师应把现行终末性测评与过程性测评相结合，二者优势互补。终末性测评主要通过双语专业理论知识的笔试来同时反映学生对专业英语和专业知识的掌握程度。而过程性测评则是在课程学习过程中对学生进行考查。常见的过程性评价有口试、小组讨论、学生自主就感兴趣的问题查阅文献并汇报最新进展等多种形式。采用多方面评价的机制使学生在完成考评任务的过程中主动积极参与课堂学习，尝试用英语来表述医学专业信息，锻炼了处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除此之外，医学双语教学效果的评价应重视长期性。教育之本在于学生综合素养的培养，具体到医学生群体，医德、医术的成长是个长期的过程。在双语教学环境中，医学生最终成长为医生，乃至具有全球化视野的医生是否一帆风顺，需要长期的观察才能客观评价[11]。
临床医学八年制医学生是我国目前培养高层次综合性医学专业人才的重点对象。而现今医学教学改革的内容必然包括把高层次的医学专业人才向国际化的方向推广，使他们兼备国际化的交流能力。双语教学正是致力于此的重要手段。从学生角度来看，虽然面对压力，但长学制的学生往往更愿意和倾向接受双语教学[12]。我校在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的医学肿瘤学课程中长期采用双语教学的经验提示合理的双语教学可以使他们全面地掌握肿瘤学的理论知识，提高他们运用中英文双语进行学习和交流的能力，最终为将来更好地适应国际化进程打下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