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的角度说，电影和电视剧都是在讲故事，不同的是电视剧里的故事可以讲很长的时间，而电影里的故事必须在九十分钟或一百二十分钟内讲完。如果说电视剧如同一部篇幅宏伟的长篇小说，而电影则可能是一篇构思精巧的短篇小说。《杜拉拉升职记》讲述了主人公杜拉拉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职员，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成长为一个企业高管的故事，在升职的过程中，也追求着自由美好的爱情。主人公杜拉拉是典型的中产阶级的代表，她没有背景，受过较好的教育，走正规路子，靠个人奋斗获取成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她的故事被誉为白领女性的职场宝典和爱情宝典。所以，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讲述了都市白领杜拉拉的两个故事：从一个初入职场的小职员到世界500强企业高管的升职故事，这个故事被众人奉为“职场宝典”。另一个则是她勇于追求自由美好爱情的爱情故事，被称为青年男女恋爱的“爱情宝典”。

　　在我国很多的优秀影视剧故事都是由其他艺术形式（如小说、报告文学、戏剧作品等）改编而来的。《杜拉拉升职记》也不例外，它是由08年的职场畅销小说改编而来。所以，这就决定了影视剧会借鉴文学上的叙事模式。在著名文论家童庆炳的《文学理论教程》一书中，将“叙事”解释为：“用话语虚构社会生活事件的过程。包括叙述内容，叙述话语，叙述动作。”在影视中，叙述内容相当于镜头语言，即用什么样的话语（虚构社会生活事件）；叙述话语和叙述动作属于叙事方法，即用话语怎样（虚构社会生活事件），即讲故事的方法。所以，研究叙事方法，主要体现为一个字“构”，怎样“构”，用什么方法“构”，这就是叙事方法。

　　一、叙事语言

　　作为一种语言，必然要有语法，而视听语言就是影视剧的特殊语法。视听语言就是利用视听刺激的合理安排向受众传播某种信息的一种感性语言。应用到影视作品中，便是我们所熟知的各种镜头调度的方法和各种音乐运用的技巧。但是，相比较而言，电影比较重视画面造型艺术手段的作用，而电视剧则更依赖于演员的表演和语言导向观众叙述故事。

　　电影关注造型力度。虽然它也离不开故事，但它的故事往往只是载体，主要通过镜头语言和音响效果对人形成直观的艺术冲击力，其故事叙述强调浓缩，残缺，不完整，充分调动造型力量来打动观众。例如，电影版《杜拉拉升职记》里麦琪进行员工培训时一边说话和一直不停变化的画面，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就有30多个镜头的快速切换，充分体现了电影快节奏的多画面的视觉冲击。还有，当大家接受杜拉拉的建议开始搬家时，那个箱子上“坚持到底”的字样镜头，用字母和图像推动了故事的发展，此处也是电影叙事的一大特点。

　　电视剧的小荧屏呈现使其景宽景深都有限，远景与全景镜头往往达不到理想的表现力，所以镜头的景别多以近景，特写为主。而在造型上也远不及电影那样具有冲击力，它更倚重演员的表演，以形神皆备、出神入化的表演打动人心。所以，电视故事的主要元素是人物和人物的关系。观众对一部电视剧的喜爱，往往不在于剧情和场景的好坏优劣，很大程度上是看故事里的人物是否能打动人，吸引人。因此，演员在电视剧中的功能和作用被凸显出来。电视剧版《杜拉拉升职记》中，杜拉拉的喜怒哀乐似乎关系我们继续看下去的意愿，王珞丹出色的表演让观众感同身受，似乎与她一起进行下一段的故事演绎。此外，剧中单是杜拉拉与李斯特的一个对话就两分多钟，足以说明电视剧是门时间的艺术，用时间的缓缓流动和绵延的故事来吸引，牵引观众。

　　二、叙事角度

　　影视区别于小说的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可以使用视听既表现人物所看，又表现人物所思。所以，一般而言，影视作品中角度有两种不同的含义。一是指在画面中摄像机所处位置也即观众视线的出发点，这是镜头语言研究的范畴。二是指叙事中叙事者所处角度，即叙事方式的着眼点。

　　首先，从叙述视角来看，也就是从叙述者的视角和方位来看，电影和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虽然从大体结构说来都采用了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称叙事。但从具体方面来看，电影使用的是多机位的拍摄，在其中还穿插了一些客观化的镜头，如开头北京林立的高楼大厦。电视剧使用的是则单机位拍摄，在其中穿插了许多限制性视角，如第一集开头剧中人物杜拉拉的自我介绍、夏红的自我心理对话、杜拉拉最初仰视DB公司的时候心生大气等。

　　其次，从叙述基调来看，电影《杜拉拉升职记》主要体现出一种现代化的叙事氛围，开头用冷色调描写整个北京高层建筑，并从整个城市大环境下表现人物，给人一种人在都市中非常渺小的感觉，后面表现工作和生活也是现代感十足。而电视剧主要体现出一种生活化的氛围，整部电视剧多偏重现实生活小场景描写，不管是杜拉拉的工作、生活都有展现出各种人际交往和人际关系，片中出现了她的父母，朋友。现实生活的感觉相当浓厚。

　　三、叙事线索

　　影视剧中所说的叙事线索，可以理解为一种狭义的叙述结构，也就是指叙述时的结构脉络。

　　电影因为要在九十分钟或一百二十分钟以内讲完一个完整的故事，可以讲到很精致，可以淡化情节，可以不需要太复杂的情节和人物关系，可以追求意境。所以，电影采用的是点状叙事的策略，也就是以点带面。这种叙事是对生活的一种银幕式“概括”，一种对生活矛盾纠葛的有取舍的提炼和浓缩。正因为叙事逻辑是跳跃式的，才有选择地放大其中几个人物事件，通过这些“点”来将一连串的事件穿成“线”，将事实表现得简洁而不简略、精练而不单调、典型而不夸张。在电影中，前后的主线不是很一致，表现为两条线索的前后相继，前面以杜拉拉的升职为主线，在杜拉拉因为工作出色被升职以后，接着就到了公费旅游的阶段，从这时候开始电影的叙事就进入了杜拉拉和王伟的爱情叙事，并以这个为主线。在以后的工作中，也是以他们两人的爱情发展为“点”的，引起其他与之相关的故事情节。

　　电视剧的故事因为延续时间长，而且要考虑吸引读者不断地看下去，所以人物性格必须鲜明突出，人物的戏剧功能必须强大，人物关系必须复杂，还要不断制造悬念，激化矛盾冲突，或者把人物不断地推入困境。在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中，由于升职和爱情两条线索同时进行，表现为以杜拉拉的每一次工作升职经历为经，其中夹杂着公司不同人物之间的各种职位关系的变动；杜拉拉在工作中追求自由美好的爱情故事为纬，展现杜拉拉和王伟，王伟和黛西，以及其好友夏红和李鸿明之间的爱情等等。这就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状叙事结构，因而更能提高我们所说的现实感。

　　四、叙事节奏

　　在影视剧中，叙事节奏的差异会给人不同的感觉。电影是偏重空间的艺术，也是生活的高度浓缩，由于实际放映时间有限，故较电影对生活素材的选择和处理更为严格和挑剔。它更集中化典型化，尽量排除那些交代性的叙事步骤，直接切入要叙述的内容。电影《杜拉拉升职记》在一个半小时里讲述了杜拉拉从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打拼成为企业高管的故事，故事人物关系简单，性格鲜明突出，但也不失故事性。

　　而电视剧是偏重时间的艺术，故电视剧的叙事不像电影那样紧张集中，它在一种近似于生活时间的再现中进行故事的讲述，其故事情节是分散、穿插进行的，它不会只在一个人物或一个时间上作停留，而常常在将故事抻长的过程中衍发出更多的故事来。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人物关系复杂，糅合暗恋、单相思以及多角度的爱情模式来构建剧中戏剧冲突。剧中，杜拉拉、李鸿明、夏红三人之间友情与爱情的取舍，以及王伟与杜拉拉、黛西新旧爱情的纠葛，多重爱情模式的杂糅发展，加上杜拉拉职场博弈的内容为制造主人公困境的外在背景，主要是为丰富剧情而服务。所以，电视剧作为一种家庭艺术，是依靠绵延的故事来吸引，牵引观众的。

　　综上所述，作为不同的艺术形态，电影《杜拉拉升职记》和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在叙事方法和镜头语言的使用上有很大不同。前苏联的罗?尤列涅夫说：“电影与电视是同一种艺术，它们的画面服从于同一种艺术规律”。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说，它们之间存在很多共用之处。但由于它们承担的艺术责任和自身属性有所不同。所以可以相互借鉴，在不改变自己的艺术形态独立性的前提下更好的发挥各自“讲故事”的能力，以增强各自的叙事表现力和艺术魅力。

　　参考文献

　　[1]谢阳.探析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的偶像剧创作模式当代电视[J]2010年第9期

　　[2]陈晓春.试论影视剧的叙事方式及叙事特征现代传播[J]2010年第5期

　　[3]聂伟.《影像叙事》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作者简介

　　李荣荣，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广播电视艺术学10级研究生。

　　来源：电影评介 2011年8期

　　作者：李荣荣